城市里的孩子，

大多在泳池中学习游泳。

他们的肌肉、骨骼、体力、技巧，

随年龄在不断增长。

而泳池的长度宽度深度却不会变化！

看惯了泳池的模样，

闻惯了氯气的味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触到池壁就转身，触到池壁又转身，触到池壁再转身……

如果游上一、两千米，数着数着，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由于某种机缘

这泳池中“长”大的孩子，

来到了天然的水体。

湿身前，心怀忐忑：

不知道水有多深？

水底是稀泥是硬底？

水中有暗流、有旋涡？

水中有礁石、有树茬、有凶猛的动物？……

相对于泳池，天然水域的游泳常被称为野泳。

那泳池中“长”大的人，

野泳过后，就尝到了野的滋味：

那水或有一股青草与泥土的芳香，

全然没有消杀剂刺鼻的气味！

泳者的视野广阔，全无高楼大厦的遮拦！

耳朵听到的——

是风言，是浪语，

是鸟歌，是虫鸣……

全无都市的喧嚣！

泳者的心或者还有些许紧张，

但正是这紧张让人有点亢奋！

泳者的心里更多的——

是自豪，是征服的快感！

泳者征服了谁？

其实就是他自己！

征服自己其实就是解放自己——

将自己从各种约束中解放出来。

相对泳池，

野泳是心与身的解放，

这或许是野泳者乐于此道的本质原因吧？

尝到了野泳的味道，

于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常邀三五好友，四处出击：

海滩海岛、大湖巨库、江河池塘……

又常常接受邀请：

长江、黄河、澜沧江

漓江、韩江、大藤峡

浔江、邕江、东江湖

黄金海滩、黑沙滩

西江、北江、流溪河

……

笔者也是喜欢野泳的，

自助旅行，走到哪游到哪：

乌苏里江、黑龙江

喀纳斯湖、镜泊湖

博斯腾湖、松花江

赣江、湘江、鸭绿江……

还有不可胜数的 ——

山涧与水库，

渤、黄、东、南四大海，

南中国海、印度洋、地中海

……

那年七月，笔者在桂林参加了漓江漂游，

我从相关游记中摘录片段置之文后，

凑成本篇《泳者野》：

第一行程：解放桥到龙船坪，四公里。

漓江的水好凉！置身其中，好爽！

漓江的水好清！水底的卵石水草，历历可数。

漓江的水流好急！划动一下，前进很多，很有成就感！

第二行程：从一个不知名的洲到大墟镇上游的一个码头，八公里。

下水前，在泳镜的内侧喷了防雾剂，

游泳的时候，视野清晰：

绿草茵茵的沙洲、黑色的水牛，白色的鸭群、

碧水、青山、蓝天、白云……

千余年来，此地便有此景。

不同的是，那些捞水草的竹筏大多用塑料管代替毛竹，

且用内燃机做动力——

突突的声响、黑黑的排气刺激听觉神经、视觉神经、嗅觉神经。

那水牛，那鸭，那捞水草的农民，

那站在漓江桥上观望漓江的人们，

今天看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情景：

顺江而下的游泳健儿

就像江面随波逐流的花儿，

这是健康之神在漓江之上

导演的行为艺术的杰作！

桂林有楼盘挂出“不愿做神仙，宁做桂林人”的标语。

我在桂林的那几天，热得不行，

难道这就是桂林人过的神仙生活？

不过，我很羡慕桂林的泳者，

可以在一天中的任何时候下漓江野泳，

不要门票，泳后无需自来水淋浴。

从这角度看，桂林的泳者是幸福的，

但我认为漓江的牛更幸福！

漓江的牛是幸福牛。

劳作之余它们可以浸泡在漓江中休闲，

清凉的水隔离酷热、

洁净的水屏障蝇虻。

岸边缓缓的流水为它们按摩肌肤，

水的浮力使得它们的肌肉骨骼得以舒缓。

它们在享受漓江水的同时

大嚼漓江鲜嫩肥美的水草。

它们会像鸭子那样撅起肥臀

去深水中攫食，样子颇为滑稽。

而它们的许多同类，只能嚼着干草

在自家的池塘或稻田的泥沼里打发难耐的时光，

疲惫地甩着尾巴驱赶吸血鬼。

而漓江牛，却可以在中国最美丽的江——

漓江野泳！

漓江，我注定还要去漂游！

中国的名山巨川，

绵延几万里的海岸线，

星罗棋布的水库湖泊，

都是我们野泳的好地方。

同道们，让我们自己组织自己，

野泳去，野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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