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农村部畜牧兽医局负责人就落实《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做好非洲猪瘟防控工作的通知》答记者问时说:
要求各地严格落实餐厨剩余物全链条监管责任,并规定全国范围内全面禁止用餐厨剩余物饲喂生猪。
(《环球时报》10月25日报道)
本博感觉“全面禁止用餐厨剩余物饲喂生猪”的难度有点大。
毕竟此前餐厨剩余基本上是用来作饲料的
(常见拉餐厨剩余物的小货车停在酒店、饭庄、食肆。
不知餐余厨余在猪饲料的占比,但不应是个小数字),
如果禁用,当然可以买饲料厂的饲料喂猪(猪是否高兴,且不管),
问题是:饲料厂存货充足吗?产能跟得上吗?
“猪瘟”过了,猪还能吃餐余厨余吗?
不管怎么样,猪肉生长成本肯定是涨高了,
至于猪肉售价涨不涨,去菜市场问问猪肉佬
(两广对猪肉零售商不够尊重的称呼)就知道了。
厨余喂猪的话题勾起了童年的记忆——
家乡的老百姓普遍称之为“潲水”(有的地方称泔水),
潲水,是可以卖钱的。
一般居家,都会在厨房准备一口小缸或者小桶,
将淘米水、老菜帮、瓜果皮、涮锅水、洗碗水……倒入其中,
剩饭剩菜一般是非常稀罕的,
除非天气太热或者存放时间太长,馊了。
一般,都有比较熟悉的养猪户,
每日或隔日来收集。
每次收集,视潲水的质量
给潲水的主人一分、两分、三分不等。
讨价还价是经常性的:
“这么多潲水,就給两分钱?”
“冇得几多喔,两分钱都多给你了。”
(如果恰逢家里买了肉,
潲水中便有了几段肉骨头,
那天的潲水价格肯定就要高一两分钱。
我常想:猪怎么会吃同类的骨头呢?)
有时谈得拢,有时谈不拢。
拢与不拢之间,不过几厘钱的事。
谈不拢的结果是:
卖潲水的坚持不加钱就不卖,
收潲水的坚持不加钱,就负气离开。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
“合同”就算撕毁了。
卖主又要找新的买主签订新的包收潲水的“合同”。
好在,也有要寻找新卖主的收潲水者,
他们沿街叫喊:“有潲水卖?”
如果主妇耳朵不尖,就可能错过。
(我家临街,车水马龙。
厨房又在后面的天井,
婆婆、妈妈会交代我们:
听到有收潲水的,就叫进来。)
买卖潲水,在讨价还价前,
买潲水的,要将潲水缸中的清水滗掉,
然后视潲水的浓稠稀淡确定价格。
如果主妇觉得他滗得太狠了,
就要责怪他,
这一场唇枪舌战不过是讨价还价的前奏。
收潲水的,在滗潲水的时候,
都要用手指作篦子状挡在缸口,
防止浮着的菜叶、瓜皮倒出缸。
他们的手难免带有潲水特有的气味,
手还没有在衣服上完全擦干净,
就颤颤巍巍地从腰带包裹的小布袋里
掏出纸质的或金属的分币
交给一直立在他身边的主妇。
那小额的人民币就粘上了潲水的气味。
很多收潲水的,就是一般的农户。
那时,农户一般都会养猪,
不养猪的农户,极少。
养猪的农户都说:
“养猪赚不到么事钱,
不过是储蓄吧。
平时的一些零钱
就存在猪身上,
过年杀猪就能卖一笔整钱,
自己也落得有点猪杂猪肉吃。”
这些收潲水的农户,
一般是挑些菜或者木柴上街卖,
卖完了就收潲水带回家给猪们吃。
那时,养猪专业户是极少极少的。
配种专业户倒是有:
赶着公猪街边走
(少量有用车拉公猪的)
那时,城里有的人家也养猪,
并且养母猪的不在少数。
我的一个同学家是开豆腐作坊的
他家养的猪就多一些。
有一次,我们放学走他家门前过,
恰逢公猪就在他家门口
与他家的母猪那个。
同学围观,
算是上了一堂生理卫生的实景课。
有一次,我问这位绰号“豆腐老板”的同学:
男人不喂N,怎么也长了两个N头?
他说:“这有么事奇怪!你看公猪,不喂N,不也长了两排N头?”
噎得我瞪大眼睛望着他。
把话题回转《通知》,
我特意查了《通知》原文
(早在8月30日就发布了)
有关潲水的表述是:
“各地要进一步明确餐厨剩余物监管部门和职责,切实加强餐厨剩余物收集、运输、储存、处理各环节监管,禁止使用未经高温处理的餐厨剩余物饲喂生猪。要严格国际运输工具消毒以及餐厨剩余物无害化处理,加强供港澳活猪检疫监管,确保安全。要进一步加大督查指导力度,确保监测、消毒、移动控制等各项防控措施落实到位,减少疫情发生风险。”
意思是:潲水可以吃,但要煮开了再吃。
(其实,不少病菌衍生的毒素非一百摄氏度可以灭活)
到底是听农业农村部畜牧兽医局负责人答记者问所说的:
“严格落实、全面禁止用餐厨剩余物饲喂生猪”,
还是按照通知文本所言“严格禁止使用未经高温处理餐厨余物饲喂生猪”?
我不得而知。
我知道,《通知》的最后一条很重要:
“未经国务院畜收兽医主管部门授权,地方各级人民玫府及各部门不得擅自发布发生疫情信息和排除疫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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