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爸、爹 、爷”知多少? 
2022-07-23 09:12:58
  • 0
  • 0
  • 0
  • 0

关于“爹”的异议:

阅网,一男子认为

他只有爸无爹,

因爹是多父:

1. 父死母改嫁;

2. 母不贞,勾男人。

让我想起泸沽湖的走婚制——

家庭成员团结在外祖母的周围,

除了外祖母,其他亲人

都是母亲的兄弟姐妹——

舅舅与大小姨妈,

还有同母兄弟姐妹以及

姨妈生的表兄姐弟妹。

家里每位成年女性

可能有多个男性伴侣,

孩子的父亲是谁

孩子是不知道的,

妈妈也未必知道。

在摩梭人心目中,

完全没有“父、爹、爸”,

云南男子的“多父”

显然不在此列。

我又想起藏地某些地方

一Q多F的婚姻形式。

这种家庭的孩子

有唯一的母亲,

但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

所有的父亲

(一般是亲兄弟)

都视自己的妻子所生

如己出,他们也分不清

孩子的生物学父亲是谁。

这对孩子来说,

的确有不止一个父亲。

(很难说,妈妈知道)

不管“爹”是否多父的意思,

“爹”是否由藏族传到汉地的呢?

还真能扯上一点边:

有学者考证,

四川最先开始有“爹”。

《广韵》:“爹。羌人呼父也,陟邪切。”

《通雅》:“《唐韵》爹,羌人呼父也。”

我们现在知道

尤其在历史上,藏羌难分:

本博查阅中国西藏网:

“羌藏之间的关系

只是名称上的称呼不同

而藏源非羌,

而羌源为藏(古藏人)”

史学有说:

秦汉时中原汉人

对西部民族统称为西羌,

藏王松赞干布统一青藏高原后,

便对所有羌族都称藏族。

扯的有些远了,

本博以为

即使“爹”的读音与含义,

由藏而羌,由羌而汉,

也不能说明“爹”这个字

创于藏羌,

况且,后面我们还可以看到

“爹”的读音“die”在长江黄河流域

多处皆有,且意义并不相同。

换言之,

羌藏之“爹”与现代汉语之“爹”

充其量,是巧合或多源罢了。

我们通常可以从字源角度

来考察一个字的来龙去脉。

在网上并未搜到

“爹”的甲骨文、金文,

从字体来说,似乎断代了,

下图中的篆体,

也可能是后人写的呐:

看官,你看“父”字

演变的链条很完整:

①有人如此析“父”:

象形肩披蓑衣、迈开双腿奔波做事的人。

②也有人如此析“父”:

象形手持棍棒教子女守规矩的。

《说文》支持此说:

“父,矩也。家长率教者。从又举杖。”

窃以为以上两析,

均牵强附会:

商代,哪里有蓑衣哟?

下雨怎么办?

像如今青藏高原的牧民

要么躲在牛毛帐篷里,

要么像牦牛一样

徜徉在雨水中,

该干嘛干嘛。

甲骨文时代,

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需要父亲手持戒尺?

君不见野兽怎样带幼兽,

言传身教就是了!

规矩,

那是与生产力一起发展成长的

精神领域的产品,

在全力以赴果腹的时代,

没有多少规矩的,

有的只是本能与直觉。

③有人如此析“父”:

手持(石)斧的劳动者。

若此,“父”与“斧”同源,

真的很说得过去!

“父”自甲骨文时代诞生以来,

一直沿用至今,

成为直系上一辈男性的

书面用语、尊称与背称。

人们很容易忽视的一个问题:

古人读“父”的口音是什么?

章炳麟先生认为:

“古无轻唇,‘鱼’‘模’转‘麻’,故‘父’为‘爸’。”

意思是说,

至少在唐宋以前,

“父”音的声母非“f”

而是“b”,跟“爸”极为类似。

有语言活化石称谓之一的闽南,

有的地区的方言,

“父”的发音仍以“b”开头。

从语言学习的实践看,

章炳麟说颇有道理:

幼儿学说话,

“f”与“b”,哪个更易上口?

实际上,

文字自先秦至晚清,

笔画变化并不大,

但读音的变化就太大了,

这样的例子可以举无数。

我们秉承章炳麟先生的说:

既然“父”念“ba”,

那么就再造一个合体字“爸”,

使形、音、义三者关联一起。

汉字在繁衍的过程中,

为已有汉字增添声旁或形旁

从而诞生新的汉字是非常普遍的,

比如“燃”“箕”的出现,

都是“然”“其”添加形旁出新的。

增加新字,是为了发展完善旧字,

这在文化发展的某个阶段,

显然是进步。

在“父”下添“巴”,

源于对于“形、音、义”一统的追求。

了解了“巴”的含义之后,

可能才得古人造“爸”的良苦用心:

“父”下所添之“巴”

蛇也,

①蛇,阳具的象征;

②蛇张大嘴,欲吞噬也,

喻孩子盼望父亲带回食物也;

“巴望”之巴,源于此也。

③蛇,匍匐贴地、攀援而上,

衍生“巴结、巴高、依附”也。

孩子依附从命于爸,

可以意会也。

凡是种种,

“爸”字,应运而生也!

“爸”为牙牙学语之初,

成为叠声词,

自然而然也。

满清之“皇爸爸”

或推波助澜也。

将“爸爸”推向大雅之堂的,

当属起于民初的国语运动

旨在口语和书面语

确立汉语通用语言标准和规范的运动。

该运动提出两大口号:

言文一致、国语统一。

“国语运动”一直延续到今天,

不过,后来称“国语”为“普通话”,

运动也变成了某些部门的常态工作了。

当时,为了推广和普及“爸爸”一词,

也是从娃娃抓起,

北京地区小学课文中

“父亲”都改写成“爸爸”。

在“父”的地位

渐次让位于“爸”的过程中,

关注一下“爷”的变化——

顾野王(南朝·梁)的《玉篇》:

“爺,俗为父爺字”。

难怪我在网上查不到

这个俗字的甲骨文篆文。

南朝有学术文章谈到“爷”,

北朝著名的民歌《木兰辞》

“爷”出现了七次,

当然指的都是父亲。

唐代

白居易的《新丰折臂翁》:

“村南村北哭声哀

儿别爷娘夫别妻”

杜甫的《兵车行》:

“爷娘妻子走相送

尘埃不见咸阳桥”

据学者考证,

至少在南北朝、隋唐时期,

汉人日常生活口语中

就已广泛使用“爷”来指称父亲了。

现代,虽然说在汉语流行的大部分地区,

“爷”作为父亲的意思逐渐衰退,

但在某些地方的方言中,

“爷即爹”的本义还有化石级的残留。

南昌话仍然指“爷”为父;

上海人嘴里的“爷叔”指叔父;

安庆、岳阳方言“爷”指叔父;

广州人喊“伯爷”指“伯父”;

(爷爷的哥哥是伯公)

在普通话里面,

可能还有唯一的留存:“爷儿俩”。

本博目前没有找到“爷”之源,

但“爹”之源可能是这样:

直至北宋“爷”仍占主导,

南宋和元以后,

“爹”开始登台。

而北宋年间的游牧民族

是将父亲成为爹的。

本博由此联想:

“爹”的发音,

是否随蒙元大军的铁蹄

带来中原呢?

我们现在知道,

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许多词:

啰嗦、磨蹭、咋呼、呵斥

哈喇、倒腾、巴不得……

都是旗兵刀剑之后

出现在汉人口中的。

上文说到“爹”可能的由来,

只是“爹”的意思与发音,

“爹”这个字是如何创制的呢?

本博猜想创字者想表达的意思

应该是父亲膝下多子。

在古代,多子多福,

能生则生,既无计生,

且无意也无法避孕。

至少,作为一种憧憬,

爹的意思为孩子多,

也是顺理成章吧?

“爹”字最早见于

三国时期魏人张揖编著的《广雅》,

①据钱大昕《恒言广证》考证:

“《广雅》爹、㸙,父也。

爹㸙奓奢,实一字。”

意思就是:

“㸙”是“爹”的异体字,

“㸙”与“爹”

分别衍生于“奓”和“奢”。

学者分析:

至少不晚于三国的某个时期,

在某一地域方言中,

称呼父亲的口音

跟“奢”“奓”相同或相近。

于是,这个地区的人,

在书面上,就借用“奢”“奓”

这两个字来指称父亲,

但二字的本义跟父亲完全无关。

这是一种假借用字法——

不造新字,赋予旧字更多含义。

后来,为了使字形与新义关联,

将二字中的“大”改为“父”。

至此,新生了“爹”与“㸙”,

其中“㸙”作为异体字,

逐渐被废弃。

本博以为,

如此解释,似合情理。

②另有造“爹”说:

“爹”的造字技巧同“侈”。

“侈”字从人从多,

“人”指“主人”,“多”指“一群随从”,

“人”与“多”联合起来

表示“主人外出时带有多个随从”。

把“侈”中之“人”替换为“父”,

即造成“爹”字,

此说,亦能自成其理。

“爹”在文献中最早出现于

三国时期的《广雅》:

“爹,父也。”

三国时期“爹”读何音

不得而知。

前面谈到在很长历史时期

“爷”是指代父亲的。

蹊跷的是

当代在鄂、皖、苏等很多地方

“爹”用来指代祖父,

而“爷”用来指代父亲。

(如《木兰辞》)

湖北某些地方还称呼自己家族里

比自己长两辈但还没有出嫁的女性

为“爹或爹爹”。

本博以为:

方言是人文生态中独特的物种,

记录着地理的演化历史的变迁,

其重要性一点不比自然生态差。

我们应该

像保护自然生态那样看待方言。




 
最新文章
相关阅读